中国诗风：最后一群诗人的形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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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群诗人的形象

——评女诗人龙的妹妹《经过最后一群写诗的人》

苏堤春晓

　　经朋友介绍，注册了一个诗歌论坛。忽然间读到了一首诗歌，叫做《经过最后一群写诗的人》，诗题吸引了我，而诗前的题记，用时下的话讲更雷人“我别无所爱，除了诗歌。这华美而致命的宴席——题记”。题与记连接起来思考，让我不禁肃然起敬，这悲壮的绝望、凄婉的执着情感，像一只奋不顾身扑向灯火的飞蛾。这是诗人自己吗？还是最后一群诗人的集体形象？不由得要读下去，全神贯注地读下去。
还是附上原诗吧，让我们走近女诗人龙的妹妹，走近最后一群写诗的人。

永远放逐在圣殿门外的弃儿
他们如此骄傲，却投掷不出
冲天的愤怒如一千座哑了的煤田

永远靠近上帝，却没有温暖怀抱的宠儿
他们如此多情，一生承载不了
一颗米粒的压迫
却妄想，在风之上建立永恒之城

那个诗人啊，双脚被贫困锁住
没有回乡的路费，只拥有一张帝王的草图

那个诗人啊，双手欲擎起坍塌的天空
空空的手掌，刮过下个世纪的飓风

那个人需要诗
烛照宇宙，那不可名状的巨大的黑暗鸟笼
那个人需要诗
抵御生命的黑夜，那血管中日渐逼过来的冰河
那个人需要诗
绝望的红血球，需要在群星退隐的年代呐喊

那个人经过诗歌
用诗的碎片缝补破碎不堪的虚妄天空

那个人攒紧诗歌在
别无武器和战场

　　从古至今，彪炳诗册的大诗人，大抵没有什么好下场。屈原就是中国诗人的代表性人物，放逐江湖，自沉汨江。前些年的小诗人海子，以另外一种极端告别尘世。正如龙妹妹所言“诗歌，这华美而致命的宴席”。是诗歌让他们走上绝路，走向消亡。
　　我们不禁要问，这与人类相生相伴的诗歌有什么样的特质，竟然让世代的诗人们飞蛾扑火？诗歌难道就是一杯盛在青花瓷杯中的毒鸩，让人们饮鸩止渴。龙妹妹在诗中给出了精准的答案。“永远靠近上帝”、“一生承载不了一颗米粒的压迫”。真正的诗歌就是这样，它具有贵族骄傲的血统，它具有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怀。真正的诗人也是这样，“他们如此骄傲，却投掷不出  冲天的愤怒如一千座哑了的煤田”、“没有回乡的路费，只拥有一张帝王的草图”、“空空的手掌，刮过下个世纪的飓风”。诗人即诗，诗即诗人，诗人心中没有自己，只有天下苍生，只有在风之上建立的永恒之城。因此，真正的诗人与诗歌，便是对社会对人类命运的奋不顾身的殉道。他们是这个尘世的“最后一群人”。精神的“靠近上帝”的强大与现实生存的“渐逼过来的冰河”形成了巨大的温差，走向消失是必然的。诗人用生命关照回报给了社会，而社会是“不可名状的巨大的黑暗鸟笼”。不是诗歌消灭了诗人，而是社会毁灭着诗人，这人类社会的最后一群人。
　　屈原投江了，他心中的楚国消失了；海子自尽了，他心中的理想破灭了。而最后的一群人，“攒紧诗歌在别无武器和战场”。

10.02.2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