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人物

张光国

小人物

张光国

　　业余在潍坊职工大学兼课时，我曾经跟学生谈到：我们这些人不会对社会的发展起到什么巨大的作用，历史也不会记住我们的名字，我们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小人物而已。想来，这似乎带有自嘲自怜的味道，却确实揭示了我们这些人在社会上生存的状态。
　　但是，小人物虽小，却也要呼吸，也要生存下去。看到那佝偻着身子在冰冻的路上吃力地拉着垃圾车的中年人，我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淌了出来。或许他的家里有生病的妻子等着他去抓药，或许他的孩子等着他交学费……这些生活中的牵挂使他感到这样生活下去还有意义，即使心在流血，却仍要硬着头皮走下去。高二年假里我跟父亲在潍坊经商，认识了寒亭区老宋的二闺女，一起吃饭时，她总是帮我买饭、倒水，以致老板娘直嘟囔：这年头，真怪了！这个富有爱心的女孩儿为了供弟弟上高中就退学了，帮她父亲做买卖。现在，也不知道她弟弟的学业搞出了什么名堂。她也该结婚了吧？祝愿生活将幸福送给这个好姑娘！
　　虽然生活多艰，但正是爱心使我们这些小人物仍坚强地生活下去，所以，我们坚决反对那些无视我们存在，给我们制造麻烦，甚至加以迫害的人。时下，某些地方的基层农村政治就十分糟糕，光收提留时打伤人甚至打死人的事就时有发生。在那些所谓人的眼里，老百姓不过是任人打骂的奴隶而已，他们的命不值钱，如草芥一样。我大学老乡的父母前年因交不上提留就遭到村干部毒打，他与他中文系研究生毕业的哥哥一气之下将村两委全部告倒，求得了公道。我得知后，大声叫好！我们小人物就有这样的脾性：你不叫我活，我也不叫你活！年前老家钻机井，这是私人投资的，村里为了支持此项目就帮着埋电线杆扯电线，叫几十根电线杆从十几户人家的地里走，与从路边走相比只节省了少许电线，却要糟蹋许许多多庄稼，也会给以后耕种带来麻烦。村里动员这几十户村民答应让埋水泥杆，却将责任的球踢给投资者，投资方更不理这一套。因为这件事涉及我们家，村领导就动员我父母，却不讲情理，态度蛮横，还说有文化的人应该怎样怎样。他妈的！你们鱼肉百姓，还想叫百姓服服贴贴的，去做你们的白日梦吧！有文化的人怎么了？有文化的人才不理你们那一套呢。你们的臭屁狗屎猫溺留着你们当减肥药吧！有文化的人可不象他们那样说话没把篱门儿，我心里恨不得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，口头上却只是就事论事，他们要是不跟我理论就擅自在地里竖起电线杆子的话，我非设法扳回这个理不可。这个村领导被我驳得面红耳赤，回去跟支书通了气，支书就叫人把电线杆子竖在了路旁。这个生活中的小插曲就给了我写小说《钻井》的灵感。在这篇小说中，我揭示了农村社会中的种种矛盾，蕴涵着我对农村政治发展出路的思考，相信细心的读者会体会到的。
　　我们就是这样的小人物，尽管十分微小，尽管生活得很艰难，但也十分坚强，也十分顽强。其实也正是我们这帮小人物汇成了这个庞大的社会，所以我高呼：小人物万岁！

张光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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